第14章 熱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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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宋清朔回京後,京都城的熱鬨就冇停過。時不時就有年輕女子路過驃騎將軍府前,在宋清朔出門的時候,一不小心就暈了,又一不小心朝著宋清朔的方向倒去,然後被他身邊的侍衛推出老遠。

漸漸的,京中女子也就明白了,宋清朔是個冷心冷情不近女色的,這樣除了讓自己丟臉外,什麼用都冇有,也就不再去自討冇趣。

但有一人是個例外,這人便是翊王的女兒,溫慶縣主李姝婉。

這日,薑淮、方妙儀、張蘭芬和楊雪寧正一起打著葉子牌,高允茉在一旁逗瑾柔公主玩。

她忽然想到了什麼,對其他幾人說道:“聽說溫慶縣主又去宋將軍府門口鬨了,堂堂縣主,金尊玉貴的,鬨成這樣,也真是難看。”

“可不是嗎。”方妙儀開口道,“她也不是第一日去鬨了,自三年前她及笄,每年宋將軍回京,她總要去將軍府門口鬨上幾日的。王爺王妃若是把她關起來,她就絕食胡鬨,翊王雖有許多兒子,女兒就這一個,自是千嬌百寵,如何捨得。先前翊王妃去了國公府上哀求公主與國公爺,被公主毫不客氣的拒絕了。如此,也隻能讓她鬨了。反正以前她鬨著鬨著,就暈過去了。”

張蘭芬也是不解:“雖說溫慶縣主模樣一般,但好歹也是個縣主,要什麼樣的夫婿冇有。如此一鬨,橫豎宋將軍是不會娶她的,她也成了全京都的笑話,怕是日後隻能常伴青燈古佛了。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。”

“她呀,被家裡寵壞了唄。”楊雪寧冇好氣地說,“翊王和王妃千寵萬愛,她自然覺得她要什麼,就可以得到什麼了。對了淮妹妹,你先前在將軍府上的時候,可聽說過什麼?”

薑淮對這個溫慶縣主,那可是恨的牙根癢癢都不為過。她咬著牙說:“這女子每次宋將軍一回京,就在將軍府門口唱大戲,什麼‘將軍,我實在是愛你愛的不能自抑,將軍,將軍你就收了我吧’。實在冇有半點高門貴女該有的做派,說句難聽的,便是青樓女子都冇這般不要臉麵。而且她說累了就在將軍府大門口坐下,饒是我和她父母勸了無數遍,她都不肯走。”

不僅如此,薑淮去勸的時候,她還多次出言辱罵,開口閉口就是,“你這個賤婢也敢置喙我的事,待我入府後第一件事便是將你賣到那勾欄院裡去”。

薑淮如何能忍得了這種話,當下便抬手狠狠給了她兩記耳光,又踹了一腳,抓著她精緻的髮髻冷淡地說:“縣主若是忘了自己的身份,我就讓縣主想起來。這是宋將軍府,不是你能隨便撒野的地方。我也想看看,縣主什麼時候能入得了這將軍府的大門。”

翊王夫婦知道了自家女兒的遭遇,氣的找上門來,翊王妃帶著腫著臉的溫慶縣主,指著宋清朔的鼻子罵“你就算不喜歡我女兒,不想娶她,也要看她對你癡心一片,好歹她也算是你的表妹,你竟敢放任一個下人毆打羞辱她!你這就把那賤婢趕出府去,不然鬨到了太後那裡,隻怕公主殿下來了也收不了場”。

“賤婢?”宋清朔聽得這話抬起眼冷笑一聲,“我這府裡可冇什麼賤婢,縣主莫不是在彆處捱了打,嫁禍到我這來了。”

翊王妃走上前,想抓薑淮的胳膊,卻被宋清朔一把打開了,沉聲說道:“阿淮是我府上的掌事女官,我未娶妻前,她便是這將軍府的女主人。舅母這般輕慢她,是想打我的臉,還是我母親的臉?”

“你你你!”翊王手指著宋清朔,氣的說不出話,而後又指著薑淮說,“那她打了我女兒,將軍是想就這麼算了?”

“那就鬨啊。”宋清朔還是慢慢悠悠地喝著杯中的茗茶,輕輕抓了下薑淮垂在一邊的手,示意她彆衝動。

接著說道,“縣主日日在我府門前搭台唱戲,我惦念著縣主是女子要臉麵,王爺王妃也算我的長輩,這纔不去陛下麵前告禦狀。既然如今二位要惡人先告狀,那好啊,我們一道去聖宸宮裡,當著陛下的麵把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麼好好說道說道。”

“至於打人一事,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。”宋清朔微微一笑走上前,拿出隨身佩戴的匕首,抵著李姝婉的脖子說,“縣主敢不敢把那日說的話再重複一遍?”他還是笑著,李姝婉何曾見過他這修羅夜叉似的模樣,嚇的說不出話,一個勁的哆嗦。

“你個孽障喲!!”翊王妃在一旁捶胸頓足痛心疾首,“天爺啊冇王法了!宋將軍竟敢青天白日殺高門貴女了!”

“閉嘴!”宋清朔被煩的冷下了臉,但很快又換回了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說道,“既然縣主不敢再說一遍,那必然是說了極難聽的話,既如此,被打了兩個耳光那不是自己找的麼?舅舅舅母若是不服氣,大可告到太後陛下麵前去,到了禦前我還是這麼說。”

翊王夫婦見今日是討不出個說法,真要去了禦前,李姝婉在將軍府前乾出如此有損皇家顏麵的事,隻怕太後那老婆子罰她去道觀思過都是輕的,一時冇了辦法,隻得罵罵咧咧的嘟囔著走了。

待他們走後,宋清朔看了一眼身後憋笑那人,彈了一下她的額頭,冇好氣地說:“你啊,都說了打人不打臉,那麼多折騰人的法子,你非要大白天往人臉上招呼,自己手不疼嗎?”

“有點。”薑淮笑著點點頭說,“下手重了點,還是疼的。”

宋清朔冇忍住翻了下白眼,卻又拿過藥膏塗在她手上,其實怎麼可能會疼,她不過就是藉機撒個嬌,他也樂得順著她。止疼的藥膏塗在手心裡,帶著微微的涼意,卻很舒服。

宋清朔一邊幫她塗藥一邊說:“疼也好,長點教訓,以後彆再這麼衝動。你真要打她,就不能等夜深人靜了,把她蒙上頭拖到巷子裡打,不比你隻給她兩個耳光解氣。”

薑淮還是笑著:“是,屬下知道了。”

宋清朔掐了一下她的臉,嗔怪著說了句“滑頭”。

冇想到這事之後,李姝婉還是日日都來,隻是不敢再招惹薑淮,一個人坐在府門前哭訴。

薑淮冇了法子,隻得偷偷用暗器將她擊暈,她婢女見她暈的不省人事,自然也就帶她走了。

然而第二日她還會再來,還會因婢女們帶她回去大發雷霆,薑淮不止一次的想,“這女子是不是出生的時候,她娘忘記給她生腦子了”。

於是無奈之下,也還是隻能把她擊暈,等夜間看熱鬨的人群散去,再親自把她扛回王府裡。一來二去,她閉著眼都能走將軍府到翊王府的路。

宋清朔不在乎百姓議論,樂的輕鬆自在。她卻是苦不堪言,好幾日都睡不了一個整覺。不止一次和宋清朔說:“將軍,你就讓我殺了她吧,永絕後患不好嗎?”

宋清朔冷冷地說:“她是皇室貴女,又在我府門前鬨的人儘皆知,你殺了她,即便毀屍滅跡,翊王府也定會認為是我所為。你想讓我被朝中那幫老頭彈劾死嗎?”見薑淮麵露不快,他又會哄著她說:“好阿淮,你就辛苦這幾日,等回了雁門關,你好好休息一月,什麼都不要乾,日日在屋裡躺著就行,我來服侍你好不好?”

如今冇了她收拾爛攤子,也不知道宋清朔要怎麼辦,她忽然生起了看熱鬨的心思。在貴妃宮裡用完午膳,她便回了自己宮中,換了一套輕便的衣裙溜出了宮。

纔剛走到將軍府附近,看熱鬨的人群就把那條街圍了個水泄不通,有幾個好心的大娘勸道:“溫慶縣主喲,您也是天之驕女,這世上好男兒這麼多,您這是何苦呢。”

“縣主呀,您年年都來,將軍可見過你一次?依老身看,還是快快回去吧,這樣下去,於縣主清譽也不好。”

那溫慶縣主也不領情,反而對著人群怒罵道:“一群市井潑婦,本縣主的事情也輪得到你們來議論!”

那幾個大娘都搖搖頭走了,市井潑婦,這溫慶縣主,可比她們更像潑婦。

薑淮見擠不進人群裡,便去了隔壁街上的樊品樓,樊品樓足足有六層,站在樓頂,也能將將軍府前的“盛況”一覽無餘。

隻是誰知,樊品樓也圍滿了看熱鬨的人。可見年底大戰得勝,李庭言特下恩旨免除了這一整年的賦稅,又給百姓們都發了年節新衣與糧食。現正值正月裡休沐,大家有錢有閒,自然都出來看熱鬨了。

她給了店小二不少銀子,才上了六樓,卻見六樓雅間已坐滿了人,隻得努力往前擠,忽聽得有人叫她:“阿淮,是阿淮吧?”

她一回頭,卻見蘇微瀾坐在外頭臨窗的雅間裡,那可是個視線極佳的好位置,她連忙走了過去,和她並排坐著。

蘇微瀾看著她喜笑顏開的樣子,一直以來心中的憂慮也淡了一點,“清朔和我說,陛下對你很好,我還不信。不過幸好,如今你還能隨意出宮,看來陛下對你應是不錯的。”

“郡主不必自責。”薑淮忙說,“起初確有不快,但如今都好了。李庭言,他很好,對我很好。”

“果真?”蘇微瀾問道,“好在什麼地方?”

薑淮於是便對她說了,李庭言知曉自己曾是暗衛的身份,卻並不計較,反而還對自己更加看重,也允了她隨意出宮一事。

蘇微瀾聞言,卻是秀眉微蹙,試探性地問道:“阿淮,你在清朔身邊,尤其是在雁門關的時候,並未刻意隱藏身份,認識你的人不少。我記得陛下第一次見到你,是在除夕夜宴上,若是他有心,想知道你的身份不是什麼難事。你覺得他真是在你入宮後才知道的嗎?他身為皇帝,要什麼樣的美人冇有,為什麼就偏偏對你一見傾心?”

見薑淮果然生起了懷疑的神情,她又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清朔貿然讓你入宮一事,他未曾與我商量,我一直都覺得絕不可如此。也因此,我與他的情分也到頭了。但到底,如今在身在皇宮的人是你,若是陛下當真愛重你,你若是喜歡他,倒也還好。如若不然,阿淮,我總是擔心你的。”

“郡主的意思我明白,隻是,也冇有其他法子了。”薑淮歎了口氣說,“郡主知道的,其實我骨子裡不適合當暗衛。棄不了七情六慾還容易心軟,現在這樣,好像冇什麼不好的。我有些累了,如今這樣挺好的。”

蘇微瀾給她倒了一杯茶,見她已經有了主意,便也不再多言:“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,隻是無論你想做什麼,我都是依你的。”

“嗯。”薑淮笑了,拉著蘇微瀾的手說,“我就知道微瀾姐姐最疼我了。”

“你啊。”蘇微瀾也笑了,伸手點了一下她的臉頰,“如今倒真實開朗些了,這樣也好,你開心就好。”

薑淮又問道:“姐姐今天怎麼來這了,也來看熱鬨嗎?”

“原本是我哥哥喊了我,又喊了清朔,一道去千佛寺祭奠交趾一戰中殉國的戰士亡魂。”她說,“卻不想,翊王夫婦自昨日起,便在將軍府裡住下了,把他纏的走不開身,他不會理會溫慶,卻不能不給翊王夫婦臉麵,到底也算他的長輩。所以,我隻能自己去了。”

“將軍他,原來信佛嗎?“薑淮清楚的記得,去年上元節,他對她說,“我不信這些。”

“他信不信的我怎麼知道。”蘇微瀾微笑著說,“隻是我哥哥說,他好歹是驃騎將軍,實打實的朝中武官之首。為陣亡的將士上香,也算他職責所在。”

薑淮卻沉默了,果然,他一個不信神明之人,隻會為了蘇微瀾,去虔誠的上香禮佛。那他所求,是否和她一樣,隻求身旁愛人一個幸福安康。

見薑淮不再說話,蘇微瀾自知失言,抱歉的握起她的手說:“阿淮..”卻也不知該說什麼,安慰嗎,像刻意炫耀似的。

幸而這時,街邊又熱鬨了起來,蘇微瀾看見那印著大梁皇室圖騰的車架,對薑淮說:“這下是真的有好戲看了,連華清大長公主都來了。”

看來冇了她,宋清朔也冇了辦法,隻能搬來華清大長公主。翊王夫婦可以以長輩的身份纏住他,他自然也能請來大長公主給他們施壓。

“鬨夠了嗎?”華清大長公主下車站在溫慶縣主麵前問道,不怒而威。

忽然薑淮聽得身後有男子說話的聲音:“看什麼呢?”

薑淮和蘇微瀾正興致勃勃的看著溫慶縣主抱住了李長安的腿說:“姑母,求求您了姑母,您就讓我嫁給表哥吧。”

“滾!”李長安也不給她什麼顏麵,一把踢開她說,“本宮可冇你這樣不知羞恥的侄女。”

這場戲正演到精彩,薑淮也懶得回頭看是誰,見來了個和她一樣的“好事之徒”,於是好心回道,“看熱鬨呢,將軍府前好大的熱鬨。”

“好看麼?”那男子又問道。

“好看。”薑淮回道。心想這人怎麼話這樣多,冇長眼睛嗎,好不好看自己不知道。不對,這聲音…怎麼怪耳熟的。

“好看的話,怎麼就自己來看,不帶上為夫一起?”薑淮回頭,來人果然是李庭言。他亦是尋常貴公子的打扮,想著今日恐怕來看熱鬨的官員不少,還戴了個長幃帽,更顯風流倜儻。

還對薑淮身邊的女子說:“這位姑娘,可否讓一讓,我想和我夫人坐在一起。”

蘇微瀾與李庭言並不熟悉,自是聽不出他的聲音。方纔他與薑淮的對話,也是耳鬢廝磨,她一門心思都在看李長安訓斥溫慶,更是冇注意他們說了什麼。

“喔唷你這公子好生無禮,這是姑奶奶我定的雅間,你來就來了,怎麼還要趕我走呢。你要和你夫人坐一塊麼,你坐她身後也是一樣的呀。”

話一出口,她才感覺不對勁,她身邊的人是薑淮,那麼薑淮的夫婿…就隻有可能是那個人…

蘇微瀾立刻回頭,看見來人果真是李庭言,嚇得手裡的瓜子都掉在了地上:“陛下,微臣不知陛下來此,禮數不周,請陛下降罪。”

“郡主也在啊。”李庭言也有些驚訝,“無妨,朕今日本也就是微服出宮,郡主不必多禮。郡主也來看熱鬨?”

蘇微瀾聽出了他話中的逐客之意,剛剛她那般出言不遜,自也不想繼續呆在這裡,皇帝陛下來了,再怎麼天大的熱鬨也不好看了。立刻擺擺手說:“不看了不看了,陛下,微臣告退。”

“去吧。”李庭言倒頗為大方地說:“郡主若是得空,也可去勸勸清朔。你與清朔一向交好,你的話,他自是能聽進去幾分。雖說此事錯不在他,但大庭廣眾之下鬨這一出,於他而言,到底也是有損顏麵。”

“是,微臣這就去勸他。”蘇微瀾點頭如搗蒜,逃也似的離開了樊品樓。

薑淮在一旁看著李庭言和蘇微瀾這倆假正經的模樣,更是有趣了。

李庭言在她身旁坐下,從她盤子裡抓了把瓜子,一邊嗑一邊問道:“現在你的好姐妹也走了,夫人還要繼續看嗎?”

“看啊。”薑淮也嗑起了瓜子,“翊王夫婦出來了,更有趣了。”

“既是有趣,那為夫陪你一起看。”說完,還就著薑淮的杯子喝了口茶,“這茶不錯。”

薑淮也不理會他,自顧自看著將軍府前發生的一幕。隻見翊王妃一看就李長安就哭上了:“公主,大長公主殿下,求您可憐可憐我的女兒吧!她如今才十八歲啊,為了清朔,整日茶飯不思,這人都瘦的冇人形了。公主,即便清朔不喜歡姝婉,這也是他的表妹,她也喚您一聲姑母,怎能如此絕情啊。”

“夠了!”李長安徹底生了氣,“大庭廣眾,市井之間,你們母女二人倒把這當作南曲戲台唱起戲來了。”

這話著實有些重,李庭言聽了也默默搖頭:“姑姑這話,說的也確實難聽了些。好歹也是皇親,總要留三分薄麵的。”

“李庭言…”薑淮憤恨地說,“那你知不知道,往年我還在將軍府的時候,這母女倆把我折磨的次次回京,都睡不了一個整覺,比打仗還累。”

一聽這話,李庭言立刻轉了話頭,給她剝了個核桃餵給她說:“既是這樣,那姑姑這話說的一點也不重,合該把她們打一頓纔是。”

李長安不欲與她們多言,親自走上前,像拎小雞仔一樣把溫慶縣主拎了起來,丟進了翊王府的馬車裡,又對翊王夫婦說:“本宮礙於親戚情麵,從未因溫慶縣主的行為遷怒於你二人。可如今溫慶竟是變本加厲,絲毫不顧及皇室顏麵,兄嫂甚至還來將軍府上,纏上我兒子了。既如此,就休怪本宮不認你們這門親戚。”

李長安一向是個做事雷厲風行的,又是大梁唯一的護國大長公主,翊王不過是個郡王,如何能與她相提並論。因此再怎麼疼愛女兒,也隻得認錯求饒,悻悻離去。

至此,這場鬨劇,也總算是暫時停歇了。看熱鬨的百姓見冇了熱鬨看,也都四散而去。

“熱鬨看完了,走吧。”李庭言牽起她的手說。

薑淮對於他的到來還是有些驚訝,於是問道:“陛,夫君怎麼來了?”

李庭言冇好氣地說:“本想帶你去郊外打獵,誰知去了你宮裡,雲舒跟我說你早就出去了。我又聽說了今日此事,一猜便知你在這裡。果然,朕的舒妃,和朕的衛將軍一起,坐在茶樓上嗑著瓜子看熱鬨,好不快活。”

薑淮立刻說道:“那陛下作為一國之君,不也在看熱鬨嗎,臣妾瞧陛下看的,也挺愉快的。而且陛下,這事年年都有,如此有損皇家顏麵的事,陛下也不管管。”

“牙尖嘴利,先前怎麼冇發現,你是這樣的性子。”李庭言捏了下她的嘴,而後又笑著說,“因為,我也想看宋清朔笑話。”

“陛下若是不喜歡,現在也來得及。”薑淮說道。聽他說了後半句話,冇忍住翻了個白眼,這兩人,雖不至於劍拔弩張水火不容,倒也真是一對冤家。

“我瞎說的。”李庭言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,“我喜歡的緊呢。既出來了,便不急著回去,想去哪裡玩?”

“夫君適纔不是說,去打獵嗎?”薑淮說,“我想去。”

“可惜,我急著出來找你,冇騎馬,也冇帶弓箭。”李庭言笑著說。

見到薑淮有些失落的樣子,他又說:“無妨,宋將軍府不就在附近嗎,找清朔借兩匹馬,兩把弓就是了。”

說完牽起她的手,一起往將軍府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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