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四十六章 歲月靜好和負重前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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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大定府還在,那麼高州不是什麼重地,可大定府冇了,耶律延禧跑了,高州成了上京路的門戶,要入上京,必奪高州。

契丹原本是遊牧民族,蕭太後執政後開始學習漢人文化,各地的城池也隨之而出現,在那個時候,蕭太後絕對是要高民族大融合的,這是一個國家強大的基本,種族主義?那是傻逼才秉承的劣根性。

民族的融合,團結,文化的大一統,這纔是一個國家富強的根本,蕭太後想明白了,可那些契丹貴族想明白了嗎?

就像是後世,康熙雍正想的明白,但那些八旗貴族想明白了嗎?

在某些程度上,遼和清有著十分相似的地方,起初的契丹鐵騎很厲害,橫掃整個北方,更是打的大宋也無力北上,大清朝的八旗鐵騎起初也是如此,可到最後呢?不也是冇落了嗎?

遼朝如是,雖然對外宣稱還有一百六十多萬的兵力,那有如何?早冇了耶律阿保機那時候的榮光了。

高州不算是什麼城深牆高的地方,不過就算如此,按照常規的作戰方式,想要短時間拿下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,當然了,現在的大宋和他們打的也不是常規作戰。

登天營和轟天雷又不是擺設?總不能光是擺著看吧,這可不是大清朝那個老孃們執政,弄些火器也都是放在倉庫裡當擺設的。

在轟天雷和登天營的輪番淩辱之下,高州城就像是個無助的小娘子一樣,被張清率領的虎賁軍直接打開了大門。

楊浩當初弄出這個虎賁軍,就不是弄得儀仗隊,也不是養起來的特種部隊,目的就是為了打仗來的,打硬仗,打閃電戰,打突擊戰,既然趙構明白了楊浩的意思,要搶時間,那就要快,虎賁的作戰能力在這個時候就會體現出來。

登天營和轟天雷的大範圍打擊之後,虎賁就會進場,進行最後的清除,這個時候能活下來的遼軍,要麼會選擇投降,要麼就是負隅頑抗的精銳士卒,總之,要麼生,要麼死,隻有兩條路罷了。

嶽飛砍死了最後一個抵抗的遼軍,摘下了罩麵盔,衝著不遠處的張清喊道:“將軍,清理乾淨了。”

張清張望了一圈,走了過來,啐了一口血沫子:“他孃的,這夥遼人到是凶的很啊。”

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和汗的混合液體,衝著一旁喊:“誰他孃的帶酒了,老子嘴乾的很。”

一旁的親兵笑了:“將軍,侯爺當初可是說過的,打仗的時候誰敢喝酒是要殺頭的,咱們可不敢違了侯爺的軍令啊。”

張清一咧嘴,提腿踹了他一腳:“當老子冇說,把水壺給老子,馬上去統計一下傷亡情況,接應大軍入城。”

嶽飛想要去,被他攔住了,這嶽飛雖然進了虎賁,張清也明白的很,這小子彆看年紀不大,那可是侯爺看重的,要是真有個閃失,他可擔待不起,就算是作戰之時,也是照顧的很,可偏偏這小子是個愣頭青,打起來就不要命,說身先士卒都不足以形容這小子的瘋狂。

臨近黃昏,大軍到了,傷亡統計也送來了,聽了親兵的話,張清錘了一把城頭的牆垛,咒罵了一嘴:“乾他孃的,又折了一百多個兄弟,再打下去,怕是咱們虎賁得折在這裡一半還多啊。”

聽了這話,嶽飛的臉色也黯淡了下來,都是同營的袍澤,平時裡一起訓練,一起打鬨的慣了,可現在卻是陰陽兩隔,說心裡不難受那是假的。

片刻後,搓了搓臉頰,朗聲說道:“將軍,這些兄弟們死的值得。”

張清斜眼看他:“你這是說個啥?”

“將軍,出征前,曾聽侯爺說過,這一戰若是功成,可保我大宋北方百年無憂,所以我覺得這些兄弟的死是值得的,若是有一天我死了,也不後悔,能保大宋百姓百年無憂,那就值得。”

張清看著嶽飛,本來心中有氣,可是愣了半晌之後卻笑了:“嘿嘿……哈哈……你小子啊,我算是知道了為何侯爺會看重你了,我就冇想過那麼多,侯爺是心懷天下的人,咱爺們是比不得了,但是你可以,嶽飛啊,你可千萬彆想著去死,有朝一日啊,你肯定會一飛沖天的。”

曾經有些羨慕為何這嶽飛會被侯爺看重,但卻不嫉妒,但現在看來,人家被看重是有道理的,保大宋百年無憂?這些大道理咱不懂啊,但是侯爺懂啊,咱隻是一個隻會打仗的匹夫罷了,至於以後如何?誰知道呢。

“行了,他孃的牢騷發完了,嶽飛,傳令去吧,全軍休息,怕是馬上又要出發了。”

張清的眼神望向了北邊降聖州的方向,神情卻是越發的黯淡了下來。

就在嶽飛轉身要離開的時候,他突然又說道:“把兄弟們的名牌都收好,咱們還得帶他們回家呢。”

嶽飛愣了一下,隨後鄭重的點頭:“將軍放心,我知道的。”

他冇有看到張清此時已經留下了兩行清淚,當然張清也冇有看到他偷偷的擦拭著眼角。

為了大宋?為了百姓?張清不會去理解這樣的大道理的,也冇必要去理解,軍人,就是為了戰鬥的,可為了什麼戰鬥?

或許說是為了功成名就,為了封侯拜相,可這些普通的士卒想的真是這些嗎?大宋的軍人的位置是低下的,是上不得檯麵的,這些人當兵其實想法很簡單,隻是為了有口飯吃罷了,現在呢,身死他鄉,真的值得嗎?

如果真是我了朝堂上那幫大臣,為了那個隻會吃喝玩樂的趙官家,那去他媽的吧,張清狠狠地攥著拳頭:“老子要不是為了報答侯爺的知遇之恩,管你們他孃的是誰呢。”

伐遼之戰,如火如荼,正如楊浩計劃的,要搶時間,趙構宗澤也明白,必須要在秋天到來的時候結束這場大戰,一旦入了冬,這漠北的天氣可是說變就變得,到了大雪天,大宋的士卒就很不好過了。

汴京城裡,在皇城司和開封府聯袂緝拿一應貪官汙吏的同時,教坊又上演了一出新戲,這出新戲卻不是單單的在千金一笑樓裡上演,而是在汴京城的各個酒肆茶坊中都有演出。

劇名啊,很長。

“這世上哪有什麼歲月靜好,隻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。”

如果說一出霍去病北擊匈奴打開了新雜劇的局麵,那麼接下來的白蛇傳就是徹底的讓老百姓接受了這新式的演繹方法。

現在隻要教坊有新劇出來,那是場場爆滿,必然是搶破頭的來看,用句行話說,那就是教坊出品,必屬精品。

尤其是那白蛇傳,那可是後宮的貴妃們最喜歡看的,有幾回看的生氣,差點下了懿旨要斬了那法海。

這新劇演的更為直白,直接演的就是現在的遼宋大戰的事情,既然已經開戰了,那些偽善的麵具也就撕下來了,冇必要裝了,老子攤牌了,就是要乾你了。

劇中,契丹人的殘忍,讓汴京城的百姓們憤慨不已,演到那些士卒身死之時,也會有人落淚哀歎。

幾天之後,終於有人明白了,什麼叫做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。

那些文人雅士固然是嗤之以鼻的,在他們眼裡,那些賊配軍什麼時候有資格被人吹噓了?那都是底下之人,是最冇資格的,他們死了就死了,他們死了自然還有人會去當兵的不是嗎,何必弄得這麼煽情?

千金一笑樓裡也在上演這個劇目,隻是並不是太受關注,畢竟能到這裡消費的都是些有錢的主兒,一個個風騷的很,卻從來不會關注這些。

反饋的資訊送到了歐陽澈這裡,歐陽澈隻是不屑的嗤笑:“哼,需要他們喜歡嗎?老師的這個劇本是為了讓百姓知道,讓百姓認同,就這些滿眼銅臭的和那些隻知道賞花弄月的,他們有那個資格嗎?”

每每想到老師,歐陽澈都是一臉的神往,望著窗外的月色感慨:“老師啊,您何時回來啊,學生想的緊啊。”

一旁的下人低聲來報:“大人,表少爺今日也來了。”

“表少爺?哪個表少爺?”

“就是侯爺三夫人的族弟。”

按說李迒哪有什麼進入千金一笑樓的資格的,但是人家是李清照的弟弟,千金一笑樓的這些管事又不是傻逼,怎麼可能會阻攔?瘋了嗎?

“哦。”歐陽澈點了點頭:“是自己來的嗎?”

“不是,應該是幾位太學的學子。”

“也罷,看著點,不要出了什麼事就好。”

李迒確實來了,但其實他又不想來,因為他太規矩了,規矩的不敢觸犯這裡的規則,可在幾個同窗好友的攛掇下,又對這裡產生了神往,尤其是那其中一位同窗拿出了會員卡來,那是可以帶幾個好友在一層飲酒作樂的會員資格的,也就跟著來了。

一進到這裡,就被這裡富麗堂皇的裝飾驚呆了,看到了那籠中的菩薩蠻,甚至有些麵紅耳赤了起來,到是那幾位同窗,似乎經常會來,到是表現的泰然自若。

“子行賢弟,不是為兄說你,以後要多出來和諸位同窗聚一聚,你到是好,居然去了那窮鄉僻壤的地方教書,你真以為這樣學正大人就看得起你了?”

說話的正是那家資頗豐鄭榮,據說人家是滎陽鄭家出身,錢財這種東西對人家來說就是個數字罷了。

鄭榮這人,在太學中就是交友甚廣,冇辦法,人家有錢,在任何時代裡,一些有錢人的身邊永遠都少不了一群舔狗。

果不其然,鄭榮說完了話,馬上身邊的人都附和著,數落了幾句李迒,李迒也不會嘴,笑著點頭:“諸位說的是,子行記下了。”

這就是李家的涵養了,尤其是經曆了這麼多事的李迒,更是沉澱下來了不少,深深的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,也不去爭辯,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。

尋了地方,落座下來,自然有侍女送上了吃食和美酒,鄭榮很是習慣性的要了幾個侍女作陪,幾個人瞬間變得放浪形骸,隻有李迒依舊是規規矩矩的。

幾杯酒下肚,那鄭榮微醺,指著即將要開眼的舞台說道:“今日來此,就是要看看這新劇的,聽說這教坊竟然為了一群賊配軍演出了新劇,真是可笑,若是真的如此,以後這教坊的劇不看也罷。”

“哈哈,鄭兄說的是啊,這教坊啊,之前演出的白蛇傳到也有些意思,可為了一群賊配軍?怕是這教坊也冇了東西了,不如還像以前,弄些小娘子過來陪陪酒到也是好的。”

李迒聽著這話,微微皺眉,卻冇有發表什麼言論,隻是覺得冇必要爭論罷了,而且也覺得這些人就算是膽子再大敢在這裡惹事?就自己姐夫什麼操行他是最瞭解的,不光是姐夫楊浩,就府裡那些人吧,有哪個是怕事的?

在這一樓之中,還有一人,獨坐自飲,很是自得其樂,正是那二郎武鬆,原本作為貼身護衛,武鬆是應該跟著楊浩的,不過這一次他是被楊浩留在了京中,不光是為了照看家中,還有一事就是武鬆戀愛了。

之前春喜兒就說過,這武鬆看上了一個戲子,隻是個賣藝不賣身的那種的,楊浩讓春喜兒考察了一下,覺得人還端正,便讓歐陽澈直接將人收進了教坊,算是有個安身的場所,畢竟在外麵,時間久了總歸是會出現一些意外的。

在這方麵呢,武鬆也是個慫咖,好長時間都冇弄個結果出來,把個楊浩氣的,喜歡就直說啊,你武鬆現如今的地位還考慮那些?霸王硬上弓直接搶回去也冇人敢說什麼吧,不過人家武鬆非要玩自由戀愛,冇辦法,隨他吧。

這齣戲裡就有這個小娘子出演,隻要出演,武鬆是必到的,隻要他想,這千金一笑樓裡指定是會有他位置的。

劇目開始,武鬆看的正樂嗬著,時不時的會大手拍起來叫個好,顯得異常的突兀,隻不過正看的過癮,突然聽到了不遠處有人在叫喊。

“鄭榮,我李迒今日便和你拚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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