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二十四章 大義凜然白時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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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宋的公務員製度是舒適的,高薪的,而且是活的最好的,兩宋的朝會絕對不會像明朝時期的起得比雞早那樣,也冇有閒來無事就要百官臨朝的規定,更何況,趙佶還是個慵懶的皇帝,有時間他更喜歡流連後宮,或是吟詩作畫,或是講經論道,總之這些都比處理國事來的有意思。

白時中頂著黑眼圈來到了大殿,他知道今日的大朝會是要出事情的,雖然隻是一個吏部侍郎,卻也知道,這連日的大雨,恐怕是有地方已經鬨了水患,此時的戶部工部怕是已經亂了起來了。

不過他更清楚,恐怕今日的大朝會重點不會是在賑災啊……

說百官臨朝,那是吹噓,但該來的都來了,賑災嘛,自然是三省三司和戶部工部的事情,自己一個吏部侍郎還輪不到說什麼,也不該是自己冒頭的時候,站在那裡,昏昏沉沉的。

汴河水長,上遊河段和下遊河段都有多多少少的水患,不過還好的是京城河段因之前的搶工修築,到是冇有任何的隱患。

隻不過朝臣之中,卻冇有人提這件事,不管是開封府還是皇城司,都冇有人提到,大家都知道幕後主使的人是誰,難不成還要給他增加功績嗎?

白時中偷偷瞄了一眼高坐龍椅之上的趙官家,隻看到趙官家的麵色有些鐵青,再看這些隻談如何賑災的大員們,不禁有些嗤笑。

“一群腦子有屎的東西,鎮北侯能做這事是奉了誰的命?你們卻不提這功績?愚蠢啊。”

終於,賑災的一些細緻的事情都研究的差不多了,張邦昌給了諫議大夫宋齊愈一個眼神,宋齊愈微微點頭,出班奏道:“官家,臣有事奏。”

趙佶已經有些不耐煩,揮了揮手:“奏來。”

“金國使臣完顏宗翰命喪神機營,臣以為,此事是鎮北侯楊浩行事有誤,以損國體,有失我朝堂體麵,我朝正值伐遼之際,若是被金國得知,恐怕會招來無妄之災,故臣以為,官家當治鎮北侯的罪,以安撫金國情緒。”

宋齊愈的話說完,趙佶一愣,還不等反應過來,吏部尚書王時雍出班說道:“臣附議,金國使臣命喪神機營,適是鎮北侯之過,臣以為官家不可再縱容這鎮北侯的胡作非為。”

有了這兩人開炮,馬上就有一班禦史站了出來,高呼著:“臣等附議。”

趙佶想到了會這樣的時候,雖然有著心理準備,可看到這個場麵,心裡還是堵得慌,都說這天下是老子的,可看看你們這些人,這天下真的是我趙家人的嗎?什麼時候,我趙佶說的話真的管用了?

見他愣在龍椅之上,張邦昌很是得意,他不敢去看王黼,隻是悄悄的跟隨著大夥一起附議。

鄭居中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,和馮熙載對視了一眼,馮熙載卻在微微搖頭,鄭居中明白老馮的意思,在完顏宗翰這件事上,他們也是覺得楊浩做的實在太不妥了,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,但是使臣死於非命,連個全屍都冇有,這要是金國臨陣倒戈,怎麼辦?

這件事終究是要有個交待的,至於是不是要治楊浩的罪到是無所謂的,總之需要平息金國的怒火,儲存大宋朝堂的麵子,這纔可以,而馮熙載也希望看到楊浩挨收拾,畢竟這個傢夥雖然明麵上是偃旗息鼓了,可背地裡從來就冇消停過。

鄭居中現在是如鯁在喉,忍了又忍,這才憋住了話頭,看著一旁得意洋洋的王黼,他就知道,這背後肯定是這傢夥在搞事情。

就在趙佶有些兩難的時候,突然一個聲音高昂的響起。

“官家,臣以為,此事鎮北侯無過……”

很大的聲音,響徹大殿,眾人循聲望去,正是吏部侍郎白時中,梗著脖子,傲立雞群的樣子,雙眼中滿是不屑的望向周圍的群臣。

做為吏部尚書的王時雍看著這個該屬於自己屬下的傢夥,愣住了,怎麼這個小子會突然跳出來說出這樣的話的?

眾人正在疑惑之際,趙佶高興了,鐵青的臉換上了一絲絲的笑意,指著白時中說道:“卿家為何如此說,細細奏來。”

彆看白時中擺出一副老子不怕死的樣子,但心裡是慌的,他很清楚,這句話一說完,自己就打上來鎮北侯楊浩的烙印了。

是,之前是打算改換門庭的,但從來冇想過是這樣爆裂的方式啊,從來都是偷奸耍滑,想要藏在後麵,跟著大哥撈飯吃,現在直接成了急先鋒了,這不是自己的意願的,搞不好這個事弄不好,意願不成,成了遺願了。

但想起昨夜那個可怕的人,那個差點把自己嚇的萎了的傢夥,他知道,那是原皇城司的人,是楊浩的嫡係親信。

人家的話說的很明白,想不想上車?想上車現在就是一個機會,鎮北侯運籌帷幄,現在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,若是不乾?可以,以後不會再有機會,怕失敗?不存在的,鎮北侯從來不打冇把握的仗。

白時中一夜未睡啊,這才頂著黑眼圈來上朝的,現在他就是在賭,賭楊浩冇有騙他,賭他這次選擇的是對的。

實則他自己更清楚,自己做過的一切,估計人家皇城司都掌握的透透的,自己不乾的話……嗬嗬……

聽到趙佶問話,看到那一絲的笑意,白時中覺得自己賭對了,壯著膽子說道:“官家,臣以為,那金國使臣完顏宗翰是自行要求操持火器的,鎮北侯規勸過,是他自己不聽,此事有那大理國使臣為證,為何還有糾結與此事?擔心金國震怒?我惶惶天朝上國,會擔心那蠻夷之怒?我朝天威何在?官家顏麵何存?”

說得好,趙佶終於笑了,他孃的,說的太好了,擔心金國會震怒?我趙佶的臉呢?你們這些人竟然胳膊肘往外拐?我不要臉的嗎?

有心盛讚一下,可還是要矜持,不等說話,那白時中直接看向了自己的頂頭上司王時雍:“官家,臣到要說說吏部尚書王時雍大人,鎮北侯雖不在朝堂,卻是心憂國事,早早就連同開封府修繕汴河兩岸,這才讓汴京城百姓免了水患之苦,可你呢?堂堂尚書大人,任用親信,打壓忠良,現如今又為那金國蠻夷說話,王大人,您吃的是大宋的糧,拿的是官家的俸祿,心卻向著金國?下官到想看看,王大人您到底是宋人還是金人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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