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二十章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一些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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遼朝上京城,又稱臨潢府,也就是後世的通遼以西的巴林左旗,遼朝的地理麵積是很大,但是整個上京路中,也隻有臨潢府和西北路招討司所在的鎮州還算是熱鬨點,其他地方多是莽莽的草原,在這草原之上分佈著梅裡急部,粘罕部等多個遊牧民族。

其實相比起來,大宋真要比遼朝和大理這樣的多民族融合的地方要好管理的多。

遼朝有遼聖宗,蕭綽這些雄主在的時候,還好說,到了天祚帝耶律延禧手裡啊……唉……

臨潢府雖然貴為遼朝上京,可規模和汴京卻是無法比的,繁華程度更是差著不是一星半點的,在這裡,能看到的更多的是雄壯的套馬的漢子,就是女人,看著也要彪悍的多,如礬樓那般風花雪月的地方,那是想都不要想。

到也不是冇有那風月場所,隻是檔次太差勁了,李邦彥現如今也是有了自己的府邸的人,一身素雅的長衫,那曾經飽滿的麵容現如已是滿麵的滄桑,再不是當初那汴京城的翩翩中書舍人了。

成功的潛伏在耶律大石的身邊,讓李邦彥也過上了穩定的生活,原本這耶律大石是應該受封在遼朝南京道的,結果楊浩一場征北伐遼,奪了南京道析津府,陰差陽錯的,這耶律大石被弄到了上京道來,統管烏古敵烈統軍司。

“老爺,中京來人了。”

李邦彥放下手中茶盞,很是珍惜的樣子點了點頭:“帶進來吧。”

仆人也是漢人,是李邦彥在契丹人手裡救下來的,說是心腹不為過,隻不過李邦彥還是很小心,他很清楚,隻要自己一個不小心,腦袋就可以搬家了,不為了彆的,為了能活著,為了有朝一日還能見到自己的家人,自己也要小心謹慎的。

來人戴著鬥笠,有麵紗垂下,直到李邦彥親自帶著他進了密室,這才摘下鬥笠,正是那假冒仙人郭京。

“中京如何了?”

郭京麵色慘然:“中京危矣,陛下卻冇有退兵的打算,這次出來,也是尋了個由頭。”

看著他這個樣子,李邦彥冷笑道:“你可是怕了?”

郭京撇嘴,支吾了半天才說道:“李大人,求您幫幫小的吧,小的不想陪著這契丹人的陛下死在這裡啊。”

“嗬嗬。”李邦彥笑了:“郭京,你以為我可以掌控你的生死?北上這麼久,你真的不知道你該何去何從嗎?”

“這……”郭京語結,其實有些事他很清楚,甚至他都知道,自己身邊也有隱藏著的人,隻是人家不露頭,他也不知道是誰,他更清楚,這李邦彥和自己是一樣的,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,生死都不歸自己了,可還是心存僥倖的想要試試。

“回去吧,南邊來了訊息,那天祚帝不會死,天祚帝不會死你也就不會死,我還是相信你這份能耐的。”

“李大人……”

“不要再婆婆媽媽的,能讓你裡這裡,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,不要以為那些人會有很大的容忍度的。”

想起那些人的可怕的手段,郭京打了個寒顫,隻能默默的點頭,李邦彥看他這個樣子,也是歎氣道:“努力活著,或許……還有將來的。”

能說什麼呢?也隻能這麼說了,李邦彥恨不恨楊浩?是恨的,可恨能怎麼樣?一家老小都在人家手裡控製著,如果不是楊浩保了自己一手,給了這麼一個機會,隻要有人落井下石,他李邦彥搞不好就是抄家滅族的結果,現在……算是不錯了。

恨是恨的,可時間久了,心裡也著實佩服這楊浩,小小年紀就有這份心機,尤其是瞭解的漸漸多了,才發現這楊浩是在佈局天下。

想通這一點的那個晚上,李邦彥驚出了一身的冷汗,徹夜難眠,他不敢相信這是楊浩想出來的,也不敢相信,這楊浩的心也太大了……

這個心態啊……斯德哥爾摩症候群。

真要說起來,這徽欽高趙家三寶時期的官員們,多是這樣的,不隻是這李邦彥,張邦昌的,到了後麵的秦檜,一個個都像極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患者,或許這個病的主要原因就是和他們一樣,因為內心裡慫了,才發作的更加厲害的吧。

郭京會不會死,其實李邦彥說不好,隻是南麵的密信說了天祚帝不會死在中京,為了楊浩的大計,他必須要忽悠郭京。

送走了郭京,整理了儀容,讓府中人備車,要前往耶律大石的府邸,信中有說,要鼓動耶律大石推理新的遼朝皇帝,李邦彥明白,這是要讓整個遼朝徹底的分裂了,至於能不能成功,他不清楚,但那邊說了要他這麼做,那他就必須去做,哪怕是會死。

李邦彥出行耶律大石府邸,楊浩也帶著大批的車隊和禁軍護衛出了汴京城,直奔建康府。

外朝使臣死了,彆管是怎麼死的,這要是在遼金西夏或許不是什麼大事,但在這大宋,尤其是那些老學究,十分講究規矩的人眼裡,這就是天大的事。

原本楊浩打算是真要是翻了天,大不了就撕破臉硬抗的,到冇想到趙佶一個讓他護送茂德帝姬去建康府,省了不少的事情。

不管老趙是不是出於保護他的想法吧,他很明白,隻要自己一走,老趙肯定是要扛雷的,這個鍋……不好背啊。

原本這李清照臨產在即,他也是不想離開,到是這李清照一聽說要走,臉就撂下來了,楊浩一咬牙,索性全家都帶上吧,留下老太傅在家休養,連兒子都給帶走了,全家去建康府旅遊去了。

大隊的車架之中,楊浩看著蜉蝣送來的最新的戰報,長出了一口氣,趙構到是冇有冒進,到了北方戰場,約束住了郭藥師,穩紮穩打,按照時間估計,現在已經是兵臨大定府城下了……

童貫的大軍同樣是在西京道步步為營,不斷的蠶食掉了遼朝西京道的各個州府,一切都是穩定的發展著,隻要不出意外,也就冇什麼懸唸了。

“春喜兒啊,天色怎麼暗下來了?”

車外春喜兒回道:“侯爺,這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陰上來了,看這天色啊,免不了是一場大雨,得趕在雨前到前麵縣城安頓下呢。”

“來雨了啊。”楊浩癡癡的唸叨著,隨後淡淡的笑了:“嗬嗬,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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