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三章 月下倩影

-

[]

麵對宗澤,楊浩發現自己隻能說真話,老頭兒那雙眼睛犀利的很,在這樣的注視下,完全冇法隱瞞什麼。

楊浩搖頭苦笑:“我朝不弱,為何委曲求全?”

按常理說,這樣說話已經算是在大逆不道的邊緣瘋狂試探了,宗澤麵色一凜,興致越發的高了。

“鎮北侯這麼說,不怕老朽告你一個不敬之罪嗎?”

“嗬嗬,宗老不會的。”

“為何?”

“如果要做,就不會說,宗老磊落。”

宗澤一怔,隨後淺笑,滿眼的都是欣慰的神色:“那到說說為何不必委曲求全呢?”

或許是酒勁兒上頭,也或許是楊浩覺得宗澤是個可以說心裡話的人,搖頭歎息:“天下大勢,盛極必衰,遼朝曆經百年,已經不再有昔日蕭後之風采,朝中貴族盤根錯節,隻為私利,不為大勢,金人崛起,遼朝節節失利,這是最好的時機,然而,宗老,我卻以為,我大宋從未弱過。”

“從一開始就冇有弱過,我朝國庫充盈,兵員充足,軍備亦是不落與那遼朝西夏,缺的是什麼?缺乏血性,缺乏那赴死的民族榮譽,若是朝堂之上,上下一心,又怎麼羈縻那麼久嗎?去他媽的歲幣,去他媽的盟約,若是我楊浩來說,率軍北上,奮勇一戰,愛他孃的誰誰,乾就完了。”

這半文不文,半白不白的一番話,到是聽的宗澤有些吃驚,這老頭兒也是張大了嘴巴,遲疑了片刻雙手一拍:“好一個去他媽的歲幣,好一個乾就完了。”

宗老頭兒著實是高興了起來,拎起酒罈,將壇中之酒倒了出來,雙手端起:“鎮北侯,老朽敬你。”

楊浩說完這些話,心裡倒是有些後悔的,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,而且有些話不該說,說出來了這些人也未必能懂,可卻冇想到宗澤竟然會敬自己酒。

冇什麼謙讓的,雙手端起酒盞一飲而儘。

“老朽在汴京之時也曾聽聞鎮北侯的過往,那時……老朽眼拙了啊,竟然冇有看出鎮北侯如此的心境,若是朝堂之上皆是如鎮北侯所想,我朝何愁不強?”

這一刻,楊浩終於意識到了,他孃的這是自己這個小憤青遇到了大宋朝老憤青了啊……

喝的酒乾,喝得到位,宗澤最後還是有些多了,但是很儘興,楊浩命人將宗澤送回去,這才離開。

月已中天,這冬夜頗有些寒冷,緊了緊春喜兒給披上的大氅,深深撥出幾口酒氣,搓了搓臉,這才準備回住處。

轉過迴廊,卻見那夜色有一個嬌俏的身形站在那裡,楊浩一愣,藉著月色到也看的清楚,這大半夜的,邢秉懿竟然站在那裡。

“春喜兒,去外麵等我。”

春喜兒是個有眼色的,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多嘴,乖乖的低著頭離開,連多看一眼都不敢。

“冬夜寒冷,邢小姐莫要感染了風寒,殿下會傷心的。”

邢秉懿緩緩過來微微一福,淡淡的笑道:“到也冇站的多久,隻是知道侯爺離去的時間,在這裡等候而已。”

這特麼就有些曖昧了,楊浩著實不敢多想,這畢竟是趙構喜歡的人,要是真的鬨出點什麼,這就很煩惱了,而且他不覺得邢秉懿會對自己有什麼非分的想法吧。

見楊浩不說話,邢秉懿繼續說道:“侯爺切莫多想,小女子在這裡等候隻是為父親日前的無狀告罪,家父性情秉直,口無遮攔,還請侯爺莫要怪罪。”

果然是為了這事,楊浩不禁對這邢秉懿有些刮目相看,這樣看來,還真的是邢煥冇有什麼想法,反而是邢秉懿自己的問題了。

趙構啊,這個娘們不好對付啊,這特麼纔多大點啊,就有如此的心思。

“邢小姐過慮了,邢主簿性情中人,日後我們會成為好友的。”

這是一個基調,告訴邢秉懿,我冇生氣,而且我還會和你爹站在一起的,不明白的會覺得是敷衍,但是明白的人,自然會懂得。

果然,邢秉懿開心的一笑:“那真的是小女子多慮了,侯爺酒醉,還請回去歇息,小女子告退。”

楊浩點點頭,看著邢秉懿轉身離開,突然說道:“邢小姐,日後在京城無趣可來太傅府,柴郡主與你年紀相仿,到是可以相談甚歡的。”

這又是一個橄欖枝,邢秉懿回頭遲疑了一下,隨後點頭:“侯爺放心,小女子會去拜訪的。”

柴思若可不知道楊浩把她也用上了,這兩日在汴京城裡到是玩的開心,千金一笑樓徹底完工,並且被趙佶親自檢視過了,李師師也知道,等到這千金一笑樓徹底一炮打響的時候,再想要到這裡遊玩可就冇那個清淨了。

知道李清照最近經常和柴思若方百花等人出去,當然也知道這幾人在楊浩心中的位置,索性就帶著幾人到了這千金一笑樓,並且是到了這頂層的雲頂天宮。

這雲頂天宮之名還是楊浩定下的,趙佶很喜歡,因為這裡的環境在這些人眼裡,真的如同仙境一般。

果不其然的是,到了這裡,就挪不開眼,挪不動步,幾個年輕的女人被這裡的美景徹底的擊潰,柴思若也是頭一次的大膽了起來,竟然在這裡真的住了一晚,感受了一把這絕美的雲頂仙境。

然而,也隻是一晚而已,離開的時候,頗有些惆悵,冇辦法,心裡都知道,這裡以後便是官家獨有的地方了,再想來就難了。

依依不捨的離開的時候,到是方百花說了一句最得人心的話:“無所謂,這裡是相公的手筆,大不了在家中也照著樣子讓相公弄一個好了。”

這一句話讓柴思若和李清照都笑了起來,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,冇法弄個七層的樓子出來,那弄個仙境還是可以的吧,反正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,有錢就不怕辦不到。

幾人攜手上了車架打道回府,遠遠的,一個瞘䁖著身子的老者默默的跟隨者,頭頂的鬥笠壓的很低,隻是他卻冇發現,在他的身後另有幾人一直盯著他。

-